【Blood】偏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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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警告, 警告，意識擬海……嘗試連接中】
【請…不、不…要…拒絕我、我、我…連接失敗，請重新載入】
【提示：防火墻將在倒計時10秒後關閉, 9s……】
【喜、喜…歡…好、好喜…歡…】
【愛、愛我…請…愛我…】
【連接成功】
洛星猛地睜開眼, 一滴雨水恰好落在他下巴上。
周圍的聲音連同畫面一起在他面前突然出現——他正站在繁華街區的某個陰暗巷道裏, 如果不是天空正下著反重力的雨，洛星還以為自己已經回到了尼福爾市市區。
這就是周彧的意識擬海……也太真實了吧。
“這個Enigma，也太難搞了吧！”一只烏鴉正停在洛星的肩膀上，發出熟悉的系統的聲音。
“你……就長成這樣？”洛星擰著脖子觀察那只黑黢黢的鳥，這是他第一次見著丁丁, “體型這麽小還吃那麽多？天天嘴沒停過。”
“又沒吃你的。”系統眨了眨鳥眼——他本想翻白眼來著，可用這副鳥的軀殼做不到。
誰讓它主人是窮光蛋呢？他每月推銷產品的提成根本拿不到, 所以確實沒吃洛星的，靠的全都是少的可憐的底薪和一點躲避審查接私活的‘冒險精神’。
“我也不長這樣，只是用這個樣子方便。”系統張著鳥嘴說話。
“……”
就不能換一個形象？前天才剛被毒變烏鴉群攻擊，洛星對這種尖嘴黑鳥多少有點兒膈應。
“為了進入Enigma的意識擬海，我不得不把你的防火墻關了。”系統解釋道, “看眼前的景象也不難猜測，他的意識擬海強度很高, 剛才你差點被反向入侵。”
雖說意識擬海有各種形態, 但公認的是, 表象越是逼真覆雜的，強度越高。
更精準判定的方式要根據意識擬海的邊界來確定，但這不是洛星此次連接的目的。
他的目的是找到能繞過周彧意識防火墻的方法，好順利完成意識上傳, 占據周彧的身體。
意識防火墻就像是人體的免疫系統。不過它保護的不是身體，而是精神意識, 所以也叫做精神屏障。
而洛星這個外來入侵者就是‘病毒’，周彧的意識防火墻覺察到連接之後自動對他進行了攻擊。
洛星作為危險級別的精神系異能者，精神屏障自然強大，一般人根本抵抗不了他的連接入侵，在大多數情況下，甚至因為級別差距太大而根本察覺不到他的入侵。
但，周彧是比他還要高一級的赫危級精神系。
系統不得不關掉洛星的防火墻來消除自身威脅性——好比卸下所有武器和防禦裝備只身來到敵軍陣前，好讓周彧的防火墻不再將他視作危險，放松警惕，也就停止了對洛星的反向入侵。
不過這也意味著，此時正在連接中的洛星放棄了所有的攻擊能力和防禦手段，處境十分危險，可能下一秒從樹上落下一片葉子都能將他砸傷。
“這就難辦了呀。”洛星咧咧嘴，伸手去接那倒置而下的雨——是一雙完好的手，白皙纖長，骨節清晰。
在這裏的洛星變回了之前完整的樣子，沒有義體，只有肉身。
“星寶，我們接下來怎麽做？”系統問道。
“我們不是正在街上麽，那就去逛街呀~”
系統：？！
洛星說著，便一步跨入了街頭霓虹的喧囂光影中。
……
街上嘈雜熱鬧，來往的路人行色匆匆，有著各式時髦的打扮或是矚目誇張的義體改造，洛星卻穿著普通的飛行服夾克搭配棒球帽，這樣簡單的裝束反倒顯得特別了起來，不少擦肩而過的行人朝他投來目光。
洛星不在意，悠閑地哼著小曲，倒真的像是在逛街。
“不得不說，這是我見過的最覆雜且最逼真的意識擬海，簡直像是真實的世界，連這些行人的臉都沒有一張是重覆的。”系統不由得感嘆。
大腦是慣會偷懶和遺忘的，所以通常情況下意識擬海裏數量多的東西會長得一模一樣，像是游戲裏的道具，這樣能節省很多精力。
“確實厲害。”連洛星也不得不承認，“不知道我的意識擬海是不是也能有這種程度。”
一般情況下，自己是看不到自己的意識擬海的，倒是在不少瀕死的案例中，人們聲稱看到了自己的意識擬海。
然而系統知道，自己的小傻子主人的意識擬海只有一片虛無的空白。
“這雨也太奇怪了。”系統轉移話題，“越看越奇怪，也不知道要下到什麽時候。”
地上有積水，明明一直反重力地下到天上去卻不見任何減少的跡象。
“不止這雨奇怪。”洛星揚了揚下巴，用眼神指向尼福爾市第二區的標志性建築——紅塔鐘樓。
“你沒發現嗎？這裏的時間是倒著走的。”
“還真是……”系統點點鳥頭。
“一個人意識擬海的形態是受他的過往、他的性格、他的渴望等等因素影響的。所以這奇怪的雨和種種異常，都沒那麽簡單。”
洛星扶了下帽檐，故意錯開迎面而來的人群的目光。
“我想起來了。”系統激動地撲棱翅膀，“和第一次見到Enigma的時候他使出的異能一樣，詭異的蓮花和反著下的雨，然後那些NCPD的人就中邪了似的發瘋了。”
“你才想起來啊……”洛星嘖嘖了兩聲，“我以為你早想起來了呢。”
系統：“……看不出來啊，之前明明是個小傻子，最近怎麽越來越聰明了。”
也不天天老婆老婆的叫那個Enigma了，也不對著人家犯花癡了，估計是扔掉了戀愛腦，所以智商立馬回升了。
果然，戀愛腦是對主人智商最大的威脅。
系統調出洛星的資料，在智力影響因素的細分界面上，將愛心形狀的大腦圖標拖到了毒變因子之前。
“戀愛腦，嘖嘖，果然比毒變因子還傷腦子。”小心眼的系統瞄了瞄主人的表情。
洛星：……我現在能掐死這只死鳥嗎？
“不過這點你倒是一直沒變。”系統突然嘆了口氣，“不論是之前的洛老師還是現在的你，對自己喜歡的人真是毫無保留地偏愛著。”
洛星不以為然。
“都不能算是偏愛了，說是毫無原則都不過分。”
洛老師喜歡格雷厄，甚至算不上戀人之間的喜歡——畢竟他不是人類也不理解人類才會談的戀愛。
他只是單純地喜歡他，喜歡那個被他養大的、有點缺陷的、愛慕著他的人類。
在他的心中，僅此而已。
但卻願意為了這個“僅此而已”的人類使用禁忌異能，導致自己差點被肅清。
洛星也是一樣，當初被關進隔離所的時候，為了等到周彧，差點意識消散、徹底死亡。
只因喜歡周彧，所以相信他會來救他的承諾。
“你這樣難免會讓其他人嫉妒。”系統想到了伊恩·卡厄斯，也就是周彧名義上的父親。
還有現在的埃裏克。
多麽的似曾相識。
“怎麽，你也嫉妒了？”洛星挑眉。
系統：“……謝謝，還是不必了。”
“你養過小狗嗎？”洛星突然問。
“……沒有。”
在賽博空間養一只電子寵物嗎？那是人類才幹的無聊事情，丁丁是系統。
“養過小狗你就知道了，它只偏愛主人。”洛星垂眸，“對其他人可以是友好的，但對他認定的主人卻是毫無原則的喜歡。”
“埃裏克總說我是他的小狗。”洛星自嘲地笑了下，“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自信。”
系統一時沈默。
“抱歉。”
洛星被撞了下肩膀，這個迎面走來的男子朝他道歉，沒多少歉意在裏面，瞧了他一眼就匆匆走開了。
這已經不是第一個盯著他看的人了，繁華的商業街上來來往往那麽多人，洛星總有一種被人群註視的感覺。
可等他看過去，一切又都是正常的，根本沒人在看他。
這很不正常。
好像周圍有無數雙眼睛，任憑他如何移動，總有躲在他的視野死角裏的正在註視著他。
這種詭異的感覺在他擡眼去尋找的時候尤為強烈，所以他一直壓低帽檐，好讓自己的視線不被發現。
“我感覺我要暴露了。”洛星沒想到自己已經連防火墻都關了，卻還是要被周彧的意識擬海防禦系統察覺。
如果一旦被發現，周圍的一切將變成針對洛星的致命武器——他說不定會被雨點敲碎。
系統也發覺到情況不對，越來越多的人流朝他們湧來，明明幾分鐘之前還沒這麽擠的，人群眼看著就要到摩肩接踵的程度了。
反重力的雨還在下，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。
“斷開連接吧主人。”系統提議，“這裏太危險，要是被反噬得不償失。”
身體在人群中靈活穿梭，卻還是很快被人群層層包圍住了。
“不行，不能斷。現在斷了就沒有第二次機會了。”洛星咬牙說道。
他好不容易刺破了周彧的心理防線，讓他在身體虛弱的同時又降低了精神力，才有了可乘之機。
要是現在斷開連接，周彧以後會對他防備，就更沒有機會了。
“可是萬一……呸呸呸，烏鴉嘴不能說。”系統當即暗暗決定下次一定換個皮膚。
“沒有萬一。”
已經擠到完全動不了了，呼吸開始急促，周圍無數雙眼睛正赤/裸/裸地盯著他，近在咫尺……
“這裏是周彧的意識擬海，既然他說……”
洛星張了張嘴，卻無法發出聲音，他被人群裹挾著，根本無力掙脫。
暈眩。
窒息。
洛星此時脆弱地仿佛一片花瓣，就要被揉碎。
突然，人群中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。
力氣很大，捏得他骨頭都要斷了，竟將他整個人從逼仄的人堆裏拔了出來。
“你沒事吧？”
少年稍稍低沈卻很好聽，有著驚為天人的容貌，身材頎長，金發碧眼，連但丁系統都推演不出這麽好看的一副皮囊。
“我剛看你快暈倒了，所以拉了你一把。”
十五歲的周彧站在洛星面前，清澈地笑著，藍眼睛亮亮的，仿佛海面盛滿了粼粼的波光。
洛星楞住了，他從未想象過周彧的臉上會出現這樣生動的表情——帶著溫度與活力，仿佛從未被傷害過。
“你還好嗎？”見洛星不說話，少年有點擔心地又問了一遍。
“星寶貝，他不是周彧。”系統提醒道。
洛星這才回了神，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，“我沒事，謝謝你。”
是啊，面前這個少年不是周彧，只是周彧意識擬海的一部分而已。
既然周彧說喜歡他，就一定會來救他，即便是在自己意識深處的牢籠裏。
——洛星又一次賭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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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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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說意識擬海有各種形態, 但公認的是, 表象越是逼真覆雜的，強度越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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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洛星這個外來入侵者就是‘病毒’，周彧的意識防火墻覺察到連接之後自動對他進行了攻擊。
洛星作為危險級別的精神系異能者，精神屏障自然強大，一般人根本抵抗不了他的連接入侵，在大多數情況下，甚至因為級別差距太大而根本察覺不到他的入侵。
但，周彧是比他還要高一級的赫危級精神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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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就難辦了呀。”洛星咧咧嘴，伸手去接那倒置而下的雨——是一雙完好的手，白皙纖長，骨節清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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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戀愛腦，嘖嘖，果然比毒變因子還傷腦子。”小心眼的系統瞄了瞄主人的表情。
洛星：……我現在能掐死這只死鳥嗎？
“不過這點你倒是一直沒變。”系統突然嘆了口氣，“不論是之前的洛老師還是現在的你，對自己喜歡的人真是毫無保留地偏愛著。”
洛星不以為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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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老師喜歡格雷厄，甚至算不上戀人之間的喜歡——畢竟他不是人類也不理解人類才會談的戀愛。
他只是單純地喜歡他，喜歡那個被他養大的、有點缺陷的、愛慕著他的人類。
在他的心中，僅此而已。
但卻願意為了這個“僅此而已”的人類使用禁忌異能，導致自己差點被肅清。
洛星也是一樣，當初被關進隔離所的時候，為了等到周彧，差點意識消散、徹底死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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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裏是周彧的意識擬海，既然他說……”
洛星張了張嘴，卻無法發出聲音，他被人群裹挾著，根本無力掙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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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星此時脆弱地仿佛一片花瓣，就要被揉碎。
突然，人群中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。
力氣很大，捏得他骨頭都要斷了，竟將他整個人從逼仄的人堆裏拔了出來。
“你沒事吧？”
少年稍稍低沈卻很好聽，有著驚為天人的容貌，身材頎長，金發碧眼，連但丁系統都推演不出這麽好看的一副皮囊。
“我剛看你快暈倒了，所以拉了你一把。”
十五歲的周彧站在洛星面前，清澈地笑著，藍眼睛亮亮的，仿佛海面盛滿了粼粼的波光。
洛星楞住了，他從未想象過周彧的臉上會出現這樣生動的表情——帶著溫度與活力，仿佛從未被傷害過。
“你還好嗎？”見洛星不說話，少年有點擔心地又問了一遍。
“星寶貝，他不是周彧。”系統提醒道。
洛星這才回了神，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，“我沒事，謝謝你。”
是啊，面前這個少年不是周彧，只是周彧意識擬海的一部分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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